查干敖包的“贺喜格”

2020-02-24 00:00解放军报·■朱明鹤 徐嘉宁

  大兴安岭中麓连绵的群山中,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——海拔1502米的宝格达峰。

  北部战区陆军某边防旅宝格达山哨所就矗立在山巅。哨所旁,一座查干敖包堆砌在边境线上,历经风吹雨打不曾移动,见证着中蒙边境的岁月沧桑。

  2月14日清晨,宝格达山哨所哨长吴彦兵走下哨位,来到哨所边的查干敖包前,将一块巡逻时捡到的心形石头,轻轻摆放在了敖包上。

  蒙古族群众中有这样一个传说:在查干敖包前摆放一块心形石头,上天将赐予此人一个爱情祝福。山巅上冷风劲吹,吴彦兵向着家乡的方向翘首而立。

  回到哨所,他用手机给未婚妻王瑶发去一张查干敖包的照片:“这里风景依旧,祝你在抗疫一线工作顺利!”

  “查干”在蒙古语中意为“白色”,在当地蒙古族群众眼中,白色是圣洁、吉祥的象征。已经半年多没休假了,吴彦兵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到查干敖包旁,向着远方寄托他的思念。

  原本,2月14日是吴彦兵和王瑶约定的好日子。这对恋人打算在这天登记结婚,3月份举办婚礼。年初,吴彦兵就向单位申请了休假计划,两人也在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筹备着婚礼事宜。

  没想到,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计划。那天,在绵阳市政府部门工作的王瑶打来电话,与吴彦兵商量将婚期推迟。这个春节假期,她一天假也没休,一直在单位值班。而吴彦兵则把哨所唯一的春节休假名额,让给了一位3年没回家过年的年轻战友。

  去年9月,当听到吴彦兵到了新连队任职,王瑶便和他商量要来边防看看。起初,吴彦兵是不同意她来的。

  宝格达山在蒙古族群众眼中是座“仙山”,这里流传着许多凄美的传说。但真正守在哨所,吴彦兵才对当地那句“九月雪、七月霜、六月冰雪没化光”有了切身体会。

  从大西南到大北疆,走一趟不容易,自己吃点苦也就罢了,还要让女朋友一路奔波受罪,吴彦兵放心不下。

  去年国庆节假期,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王瑶瞒着吴彦兵启程了。她中转3次飞机,飞过崇山峻岭,飞过茫茫草原,从天府之国飞到了塞北边关。

  让吴彦兵没想到的是,王瑶来到边防,就像早就熟悉这里一般,与哨所战友相处就像老朋友。她还与战士们一起帮厨做饭,帮大家理发,美其名曰“发型设计”;自当主持人,举办“K歌”比赛……为这个寂寞山巅哨所,平添无限欢乐。

  那次下厨房帮炊事员做饭,战士们实在不好意思,都不愿让出灶台。王瑶故作生气地说:“是不是嫌嫂子的辣子鸡做得不好吃?也给我个展示厨艺的机会嘛!”

  顶着风雪去巡逻,吴彦兵怕冻坏她,但她执意要跟着走一趟:“你平时走过的路,咱们以后都要携手走。”

  宝格达山哨所旁的查干敖包,毗邻界碑。据地方志记载,清代康熙帝与诸王公商定边防军事,令人在宝格达山山顶修建查干敖包,并按少数民族习俗“刑白马乌牛”作贡品,祭祀天地山神。在蒙古族群众心里,敖包赐给人们“贺喜格”,因而成为护佑当地风调雨顺、幸福兴旺的吉祥象征。

  “将石头放在敖包上,许个愿吧!”王瑶刚到哨所那天,吴彦兵将一个石块放在了敖包上。

  “那我就祝愿你和战友们,永远平平安安!”说着,王瑶也将自己捡来的几个石块,堆砌在敖包上。

  几天后,王瑶离开连队回家了。每次巡逻归来,经过敖包,吴彦兵总会给敖包上放一个石块……

  此刻,吴彦兵的手机铃声响起,是王瑶发来的回信:“你的‘贺喜格’已经签收。”敖包见证一份深情,电波热线情牵两颗真心。此刻,这对恋人不约而同地回复了对方一个甜甜的“笑脸”。